小残

永远爱着那个衰仔。

【也青】少年游‖下

【也青】少年游‖上

*校园,十年前,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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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离高考不到五十天,他们这群高二的学生被学校抓得也紧,所有的科目都已经进入了一轮复习,每周只有周日下午是休息的,晚上还得回来上晚自习。

这天周日上午,班主任盯着做完一套理综题,让班长组织着全班互相解答疑问就提前离开了。张楚岚装模作样地盯着黑板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你俩下午有事没?”

“干嘛?”诸葛青没抬头,忙着往错题本上抄答案。

“看电影去不?”

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钢铁侠》一举开启了漫威宇宙的巨大IP,一群人浩浩荡荡冲到电影院时,就看到海报上男主角摆着炫酷的造型。

“哇哦,这哥们好酷。”诸葛青眯着眼看海报下面的小字,“小……罗伯特,唐尼…?”

“据说是提前上映了,美国那边还没播呢。”张楚岚买了票招呼他们,“走了,还有半小时开场。”

好莱坞一直领先行业的特技与分镜让一群大男生坐在电影院里心神激荡,走出来时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剧情,猜测着有第二部的可能性。朝回学校的公交站走去,诸葛青一抬眼,看见了不远处的鸟巢。

“看什么呢?”王也跟在他身后,猛不丁被停了脚步。

“你说到时候开奥运会,突然之间来那么多人会不会给咱们延长暑假?我觉得很有可能。”十七八的少年脑子里还没有多少家国情怀,心心念念的都是能不能多睡一会多打游戏少写作业。

“肯定的,到时候哪都得限行,最近已经开始到处宣传了,你家小区物业没有找你们去开会?”王也想了想,“就是什么树新风,什么学会英文常用语什么的。”

“……没有吧。”诸葛青每天早出晚归,他的父亲更是几天都见不着人,他也不确定物业有没有来敲过门,“怎么还要学英文常用语,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

“还行吧。我那天骑车回家,看见俩戴袖章的大妈站在胡同前和大爷吵架,让他们把衣服穿好,不要影响市容。大爷们不愿意,两方骂得可欢了。”

“然后呢?”诸葛青听得有趣,催着王也继续往下讲。

“然后大妈把象棋盘给掀了,后来我再没看。你说我穿着校服支着车在那看热闹,被爷爷奶奶注意到,还不得cei了我。”王也摇头,似乎对北京胡同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们的战斗力深有体会,诸葛青在一旁哈哈大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了吧,笑什么呢,你再靠我身上不趴起来,待会就有老奶奶揪你耳朵。”王也嫌弃似地拍诸葛青的手,“对了我忘问你,暑假你回去吗?”

“应该不,我爸没说过这事。”诸葛青摇头,“不过照你说的这么严,暑假我估计也玩不了什么,到时候只能待家里看书了吧。”

“您还没受够知识的熏陶呢?”王也揶揄他,“不回家也行啊,我们到时候来找你,那些大景点去不了,你还怕哥哥我带着你找不到好地方?”

“那你可别一到暑假找不着人啊,我可听张楚岚说了,高一暑假你们约好自己骑车去内蒙古,一放假你就跟着你大哥去山里了。”

“机会难得啊,你说你听到有机会跟着那群当兵的去历练,骑车算啥……好吧,其实我的确忘了。”王也还想正义凛然一点,前方一直偷听的张楚岚谴责的眼神往他身上瞄了好几圈,王也只能说实话:“……反正张楚岚他,成天嘴上跑马,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开玩笑。”

“我操,有你这么损人的吗?”张楚岚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王也控诉他,“我当时可是和你唠叨了整整半学期!连山地车都买好了!大清早跑到你家去敲门,你爸和你爷爷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他转向诸葛青:“你不要听王也放卫星,你就答应他暑假一起玩,然后一放假咱俩就出去玩,不带他,让这孙子没处哭!”

“哎,怎么还骂人呢,你这是影响市容,后果很严重你知不知道。”王也严肃地试图岔开话题,“现在可是特殊时期,里奥运会还有几天了?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

“嘿你丫还跟我装教导主任……”一群大男生嬉笑怒骂着上了公交车,站台里贴着巨幅海报,到处都是彩旗飞舞,小学里美术课上孩子们认真画着彩色的福娃,街道上谁的眼睛都盯着路面,生怕有点垃圾漏了。这座古老的城市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盛事。

Welcome to Beijing 2008!








天气一热,午休时学生们在食堂吃完饭都抓紧时间趴桌子上睡觉,诸葛青迷糊间感觉有点晕,紧接着就被摇醒了。

诸葛青睡眼朦胧,看着东张西望的王也:“怎么了?”

“你刚有没有感到地面摇?”

“摇?”诸葛青想到刚才那阵眩晕,“好像有……是不是操场那边建楼的动静?”

“怎么可能,那栋楼地基在四月初就打好了。”王也皱着眉,“咱们在顶楼才感觉到了这么点动静,应该不是。”

诸葛青还是懵,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爬起来准备上课了,结果上课铃打完十分钟,数学老师标志性的光头还是没在门口出现。

诸葛青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眼睛发疼,他莫名有点心慌。转头看一眼教室,其他人都没什么表情。这时班主任急匆匆走进来,没说一句话就把教室里的电视打开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航拍的现场直播,谁都没有惊叹,满目的苍夷让这群即将成年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想法。

你看灾难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若干年后网络上有个流行词叫“佛系青年”,大家一边哈哈哈的同时也在疑惑为什么这一代人遇到事丝毫不慌,诸葛青当时看了一笑置之,后来想起来,可能因为他们过于年轻时经历了太多的事,在短短一年里节奏快到让人无法呼吸,所以过早看淡了一切。

那年五月诸葛青在短短几天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体”的概念,电视里反复播放着那个老人写的“多难兴邦”,在废墟旁边有着哀恸的人,也有顾不上休息一直进行救援的人。所有的人对于越来越近的八月闭口不谈,街道上依然满是标语海报,但睁眼闭眼,想着的是远方的同胞。

一片沉闷下迎来高考,这一年的高三学子准定比别人更加成熟,在兵荒马乱的最后时刻,被迫快速学会了独立与担当。

诸葛青他们在高考前三天布置考场,所有的书被藏在多余的课桌里,往桌子上贴完座位号后,诸葛青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教室。

满堂阳光,即将有一群人的高中时光呼啸而去。

再次返校后一切都重入正轨,大家都习惯了将裂缝抚平继续生活。六月十号他们这群准高三生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一周年誓师会暨成人礼,所有的人搬着板凳坐在操场里,这边校长激情飞扬唾沫横飞,那边建筑工地上搅拌机的声音轰轰烈烈,相映成景。

诸葛青窝在座位上用校服遮了一半脸,头顶盖着复习资料。他皮肤敏感,受不得长时间的暴晒,这么一会儿,已经隔着校服都感觉到胳膊上的痒意。

抹了一下鬓角的汗,他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不引人注意的退场,然后头顶一沉,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又塞了一瓶冰过的水——王也把校服扔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坐在一旁。

“你去买水了?”诸葛青摸着塑料瓶上沁出的水珠,稍微舒服了一点。

“嗯,班里有两个女生晕了,老师让我买水给每人发一瓶。你还行吗,撑得住?”

“还行,就是晒红了一点皮。”诸葛青拿着王也的校服袖子扇风,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中暑,不过再这么捂下去,肯定会出事。”

“啧,事儿多。等到高三开学前还要军训三天,你到时候肯定站十分钟的军姿就倒了。”王也用古诗词的小本给自己扇风,一边怼了回去。

“不是吧,我们那边只有高一才军训,我入学那年太热了,十一月份才训了一周。”诸葛青想到在北京秋老虎的关爱下站在操场上就有点牙酸,“你没诳我?”

“我不诳人,真的要军训。哎,看着你的小身板,哥哥我真心疼啊。要不你学学张楚岚,那货高二军训时站军姿,女生还没晕呢,他先倒了。”

“滚蛋!”被校长的长篇大论搞得兴致缺缺,也在跑神的张楚岚敏锐地抓住王也说他坏话的时候,“我那是前一天熬夜了!凌晨四点才睡觉的好吗!而且诸葛青你知道吗,那天早上气温就三十八,不能活。”

“其实他只是想让冯宝宝扶他,冯宝宝那天在病休,旁边观习。”王也毫不留情地戳穿一旁跳脚的张楚岚,“结果他是被冯宝宝抓着脚踝拖走的。”

“……”张楚岚转过身来张口欲骂,突然停了一下动作,眯着眼睛朝外面看去。过了好半天他才犹疑着开口:“哎……外边站着的,是不是王并啊?”

王也还在一旁笑,听到张楚岚的话顿了一下才转头,转回来时已经面无表情了:“是。”

“操,神经病吧,王疯子又来干嘛了?”张楚岚低声骂了一句,诸葛青在一旁懵:“谁啊?”

“一个疯子。”张楚岚随口给他解释,“比我们大一岁,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谁都不敢惹他……”

“大一岁?他今年高考完了?”诸葛青问,张楚岚摇摇头:“读到高二不读了,那时候他和王也……”

“别说了。”王也喝住了话头,“以前的事别提了,反正他现在已经跟咱们没关系了。”

张楚岚没再开口,转身听校长讲话。诸葛青虽然只听了一半话,也没坚持问下去。他等了一会儿,才扭头看了一眼场外。

有个男生站在那里,高高瘦瘦的,头发凌乱,其他的他也看不清楚。

宣誓结束后各班按次序退场,他们拎着板凳往外走,诸葛青打算拉着张楚岚往后一点,接着问一问关于王并的事。他刚走到张楚岚旁边,就看见王也被王并拦住了。

“挡路,麻烦借过。”王也没看前面的人,掂了掂板凳,低声开口。

王并没动,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哟,前两天我看见王爷爷,老人家说你要读高三啦?说你现在总算是收心要重新做人啦?”

“我好像一直都挺人模人样的吧,当然有些人没个人样,他也看不出别人怎么样不是。”诸葛青跟张楚岚快步走到王也身后时,只听到这么一句。

啧,和王也熟起来之后诸葛青就不常听到他说的扎人话,没成想今天又听了一遭。

王并扫了一眼张楚岚,在诸葛青脸上多留了几秒,又把注意力转回去:“怎么着,还真打算做个人了?你丫别装了吧,你要是做个人,那我算啥啊?我的人生可是托你的福毁的一干二净,啊王少?”

王也叹了口气,慢悠悠开口:“王并,被板凳砸的滋味,还没尝够呢?”

王并立马变了态度,浑身戾气地盯着王也,眼神凶恶,大热的天诸葛青被渗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被张楚岚扯住了校服。

“?”诸葛青回头,看见张楚岚冲他拼命摇头。

王并很快平复了心情,还上前一步拍了拍王也的肩膀:“还没到时候呢,我不急。好好复习啊,王少。”

那天晚自习诸葛青出现了中暑的症状,他拿了假条往休息室走,路过教室时给东张西望的张楚岚使了眼色,又在超市买了一堆零食,才成功贿赂他开口。

“这事我一般不给外人说。”张楚岚坐在操场边,一边拆着跳跳糖的包装,一边提防着门口有教导主任的手电光。“实不相瞒,王也以前比现在皮多了……”







张楚岚口若悬河地说着单口相声,诸葛青在一旁默不作声。按张楚岚来说,王也从小到大就是一混世魔王。当其他同龄小孩还在大院里捉迷藏玩秋千时,王也一副“你们这群愚蠢的傻子”的表情,从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跑去找他大哥玩。

王也有俩哥哥,大哥入伍二哥经商。他小时候大哥还在市内呆着,经常带着他去部队玩。一来二去王小少爷的本事大了,脾气也上来了。他中考完嚷嚷着要入伍,那时候他大哥已经去新疆了,王也被他爸揍了一顿,按着头来上高中。

上高中王少爷也不安分,逃课是家常便饭,打群架更是少不了他的份。家长三番五次地请,他也绝不低头。这所学校里的孩子打小都是认识的,偏偏王也懒得和他们打好关系。

他们高一快要结束时,当年的高二生去了操场开誓师大会,老师都去维持秩序,闲不住的王也偷偷溜出了校门。路过隔壁的胡同时看见了王并。

王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在大院里没有同辈愿意和他一起玩。小时候就干着打破小伙伴头的事,长大后干的事更加出格。只不过他爸他妈都不在了,他爷爷把他宠上天,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孙子。王也隐约听过几耳朵王并的事,不过他俩不熟,王也撞见王并的时候,对方正把一个女孩往墙上按,那个女生惊恐地大叫,朝王也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惊恐。王也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板凳——门卫已经认识了他,他这次还是借着去对街修板凳的理由溜出来的。

他拎着板凳冲了过去。

“那个女孩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王并最后被学校开除了,这事是王也爸爸处理的,没人敢告诉他爷爷。当时王也被他爸教训得不重,本来这事他没错,不过王并爷爷吹胡子瞪眼的,所以王也只能挨了打,又做保证以后不混了,他爸又送了人情,这事才算过去的。其实王并那时候还联系到学校继续读高中了,但是今天看来那孙子应该没走上正道。”张楚岚拧开一瓶可乐,听着里面的气泡呲呲声沉默了一下:“今天你太冲动了,王并是个疯子,从小到大做事都不计后果,咱们跟那种人,没斗的。”

这事像是轻飘飘的风,不到三天就被其他人扔在脑后——作业太多了。明明高三的刚刚考完,他们还不是正式的高三生,但老师们恨不得让他们成天学习,即使期末考试来临,上课的密集度也没有减小一点。

当考完最后一门时所有的人都虚脱了,趴在桌子上半天不起来,直到班主任通知由于奥运会,暑期有二十天时,欢呼声几乎要响彻学校。“这段时间你们都注意着点,不要惹是生非,给外国友人展示我们最好的素质,绝对不要出岔子,全城戒严不是开玩笑的!”班主任的叮嘱声淹没在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中。







诸葛青回到家到头睡了两天才爬起来,慢吞吞开启了他的假期之旅。除了写作业就是和王也张楚岚他们出去玩,日子过得飞快。街道上越来越密集的横幅与小旗带来欢乐的气氛,不到一周,那个全球瞩目的开幕式就要来了。

他们这次是要去拿手机,据说有一款叫“苹果”的上市一个多月了,挺多人都在用那个。王也他们的手机都是在一家店里直接拿的,张楚岚一边侃大山一边看了看路:“我记得这个胡同穿过去能直接到?”

“那就走吧,没看见咱们南方来的小兄弟快要晒干了吗?”王也带头走了进去,诸葛青扇了扇风,没有任何意见地跟进去,走到一半就和王并遇见了,对方手里拿着个手机盒,估计是刚从手机店里出来。

“狭路相逢啊。”王并神经质地笑,指尖都微微哆嗦起来,“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找你叙旧呢,怎么着,在这里碰见了?”

“咱们走吧。”张楚岚在一旁低声开口,下一秒就被扔来的手机盒刮了脸颊。“谁他妈和你说话呢?把自己摆端正点!”王并厉声喝道,“你们俩今天他妈乖乖跪下磕俩头,这事就和你们没关系,王也必须留下来!”

“……”王也把张楚岚推到身后,走上前看着王并的眼睛:“王并,这话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做个人呢?”

后来有无数人问诸葛青关于今天的事,反反复复的,详细经过,第一人称第三人称换着来,那些老师,派出所的人,自己的父亲,王也的家人。他们告诉诸葛青:“不要怕,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要说什么?能说什么?说王也和王并扭打成一团,他和张楚岚要帮忙却被王也喝住吗?要说红了眼的王并掏出的那把刀子,还是说王也在警笛声响起时迅速转身,跟他俩说“今天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诸葛青只是摇头,问其他人:“王也还会回来读书吗?”

没人准确地回答他,王并被捅伤了——这是正当防卫,但是路过的路人只看到王也拿着刀子,而胡同里没有任何摄像头。


那场轰轰烈烈的开幕式就这么拉开了,晚上诸葛青坐在卧室里,听见窗外的烟花声,轰轰烈烈,无比繁华。


在他转学到来之前,班上有位一个人坐的男生,高三开始后,那人变成了自己。谁都不知道王也去了哪,大院里的孩子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说这件事被王也的爷爷知道了,没瞒住。

他的前青春期——或者是中二期,来得无比迟,却又精彩绝伦。他转了校,同桌在轻描淡写举手投足间带他见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然后他的中二期就晒干在2008年的夏天,干涸得彻彻底底,这小半年却在他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段很好很棒的记忆,诸葛青敢肯定以后和别人谈起青春里干的疯狂事,他绝对说的是这半年的事。只是还不圆满,还有很多没来得及做的事,他还没有给王也说过自己以前的事,也没机会带着王也去看一看他的家乡。这个北方的男生似乎对南方人一直抱有善意的误解——他们很弱。但是连水都有坚硬成冰的时候,诸葛青没有告诉他这一点,他们就不再见面了。








诸葛青的高三枯燥无味——或者是,没有王也的高三,枯燥无味,突然之间所有的人开始恐慌,眨眼间就有了倒计时,眨眼间写不完的试卷盖住了他们,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老师还在讲台上有条不紊地讲题,而每个学生都已经哭过几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写着晦涩难懂的题目。诸葛青有时抬头望向窗外,冒出一点若有似无的感慨。

你说毫不知情的失去才后悔与早点明白却不敢说破,到底哪个更残酷呢?

他的大学志愿填的全部是北京,弟弟诸葛白也过来读高中了,父亲除了房地产开始投资互联网,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轨迹,好像人都是孤独的。上了大学诸葛青更愿意窝在图书馆里,消磨着自己突然空下来的时间。

寒假班里的同学聚会,在KTV里听着别人鬼哭狼嚎了俩小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门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地溜达到高中学校——已经放假了,大门紧锁,校园里黑乎乎的一片。

诸葛青顺着围栏走,一边想起他在这里呆着的那一年半,匆匆忙忙,兵荒马乱。王也离开后他又变成以前那个样子,不再去网吧不再翘课逃自习——或者说,是因为那个人,他才有了肆无忌惮的勇气。

“……”诸葛青看见一个黑影正在翻围栏,动作干净利落,落地的时候声音都极小。那人轻呼一口气,摘下戴着的帽子,露出头后面的马尾来。

那时候王也特喜欢揪诸葛青的小揪揪,有一天还心血来潮:“等我毕业了,我也留个长发,咱俩组合去潘家园,我拉二胡你唱歌,应该能讨点零钱……”

诸葛青与王也面面相觑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乐了起来。


“好久不见。”


——————END——————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

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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