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残

永远爱着那个衰仔。

【也青】有味清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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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上一章都打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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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坐在驾驶座上删删减减给傅蓉要发消息,斟酌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憋出来。他摇摇头,把醒来后转着的乱七八糟的念头扔在一边,干脆利落地拨了电话过去。


没响几声那边就接起来了,诸葛青“喂”了一声,傅蓉直截了当地问:“诸葛青?”



“是我,傅姐。昨晚——”诸葛青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被傅蓉打断了。


“还活着?没有被拉去挖肾掏肺?”


“……没有。”


“那就行。”傅蓉那边有着嘈杂的人声,“我要开会了,有什么事等我过会联系你。”说完就挂了电话,诸葛青才从昨晚混乱的记忆里扒拉出对方要准备presentation的事。


他又想了些有的没的,看着显示屏上快要迟到的时间,收敛了心神开车去公司。


早上从那里出来时诸葛青根本就没洗漱,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与浑身的酒气走进公司,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回头率。他溜进员工过夜的小包间里拿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往洗手间冲,即使卡着秒数刷牙,还是被好几个进来放水的同事调侃了:“小钢炮你这是一夜几次了?今天得补补啊!”诸葛青觉得额头上的筋使劲地跳,他咬着牙冲对方笑。


什么一夜几次纵欲过度,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肿的脸诸葛青实在没心情回顾昨晚已经零星的记忆,他回到座位上刚躺好,又端端正正坐直,挨了椅子的一角凹姿势,一边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


第一次做完有什么感觉之类的帖子在网上泛滥成灾,他随便戳进去一个,就看见无数人一条条地盖楼。


什么痛不欲生啊,不能吃硬的啊,上厕所与走路姿势别扭……诸葛青一边读着一边检验着自己身上的情况,似乎看起来不是很糟糕。


对方像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也没有趁着诸葛青喝懵圈就乱来。看着一个回复说约炮时人渣趁他转身往里面塞东西,诸葛青嘴角抽了一下。


“嘿,摸鱼呢?要去会议室开会了。”坐在一边的同事提醒了一句,诸葛青摁灭手机应了一声。








王也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以前来时没什么不同。要不是那属于情事的特有味道还没散去,他真以为昨晚自己做了个完完整整的梦,结束后还替对方清理了一番。想到这里王也啧了一声,嘬着嘴牙疼似的起身收辍自己,捯饬结束就去了这家会所的顶层。


电梯打开时守在一旁的人抬起头,看见是王也,冲他点点头又低下头盯着电脑。开这家会所的人王也认识,两个人从小都被爸妈拎着把这座城市里商业圈的伙伴见了个齐活,对方在会所开张的那天王也过来捧场,得到了对方给他的一串钥匙,说是想玩就来这边,房间给他永远留着。


那人的意思王也不是不懂,像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在结婚前随便乱来怎么玩都行,不过大家约定成俗般不往家里带,等到结婚后也相当于和过去断个干净。当然玩起来在熟人那里更好,嘴严不捅出去,以后也不会被捏着短处被威胁。


这家会所开了四年多,王也时不时过来。他倒不是和别人一样带着新捧的小明星或者牛郎过来玩,他家里的情况太复杂,大哥跑到国外发展业务,二哥结婚后王也在家里的处境就尴尬起来,虽然人为自己打算没错,不过每每听见他嫂子说话带刺,王也就很无奈。家里人知道王也以后结婚生子是不可能了,他老爹郁闷了一段时间就想让他先立业再说,在他嫂子看来这明摆着要从他二哥手里抢一份,心里的不舒坦可想而知。为了不让家里人每天活得这么别扭,王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家会所里。



他推开门,朋友坐在办公桌后不知道在看什么,听见响声抬头:“哦哟,稀客啊,你来我这儿……”对方打量着王也的脸色,“你这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想让你帮个忙。”王也摸出烟盒要给对方递烟,被人神情微妙地拒绝了:“王哥,我觉得你的脸色很有问题!”对方颇为兴奋地摸着下巴,“你难道昨晚在我这抢了别人的相好?”


他这歪打正着的猜测让王也隐隐地头疼。是不是别人的相好他也不知道,说起来昨晚纯粹是脑子短路了,那人凑过来时王也闻到一阵清浅的酒气,莫名其妙就昏了头。他原本打算今早起来解决问题,是出台的就付钱,是一般人就认识一下,没想到对方跑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难道真的是别人的相好被他给欺负了?王也嘴抽了抽:“借您乌鸦嘴。我想让你查点事情。”


“什么事情?”对方坐回桌子上,随口问了句。



“昨晚七楼是不是有人来开par?”


“七楼?”朋友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哎,昨天七楼就有一个局,刚刚好是从晚上七点包到凌晨……”


“帮我调一下监控。”王也走到电脑边,单刀直入地要求。


“你这是被偷了?”朋友没耽搁,打了个电话到监控室,没几分钟昨晚的录像就发了过来。


“查一下昨晚七点左右,差不多七点十分?一楼电梯口。”王也盯着监控录像,“……就这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我帮你看一下,我们这负责发请柬,为了让服务生认人,都有照片留着。”朋友也没多问,点了几下文件夹,翻出整理好的东西一张张对比过去:“……没有啊,有可能是临时叫过来的。”


“……”王也也没指望几下就能找到资料,看着对方在电梯间微微抬起头盯着门口,王也突然冒出一句:“这录像送局子里应该能找到人?”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有正当理由不是。”朋友摸着下巴,“你突然之间查人很难的,虽然说咱们在那边有认识的人,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谁去动这条关系啊?”


王也“嗯”了一声站直身体,差不多也打算先就这样了。



“不是你突然这么激动干啥啊?我都帮你调录像了,透露透露呗?”朋友一副“求八卦”的表情看王也,王也假装没听见拉开门走了。










诸葛青一整天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工作,提着一口气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等来了傅蓉的消息:“今晚要加班,到楼下的咖啡店了call我”,下面还有个位置分享。

人总是要遇到血淋淋的现实,与其逃避,不如坦然的面对。诸葛青给自己鼓励了一番,开车上了路。



他坐在咖啡店里等了不久傅蓉就下来了,穿着职业装,看起来有点憔悴。



“妈的总监和老婆吵架,逼着全组人跟着加班。”傅蓉一坐下就拿出化妆包给自己补妆,往眼圈下遮粉时还在用国骂问候她的上司。诸葛青原本想提醒一下上面就是她的公司,不过见到傅蓉后诸葛青整个人处于莫名怂的状态,一声不吭地等着傅蓉骂完。


重新化妆后傅蓉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啪地合上粉盒:“赶紧坦白啊,等我拷问呢?!”



诸葛青被惊得抖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要端起杯子时被傅蓉瞪了一眼,他顺势把手握在一起。



“昨晚我上完厕所,嗯……在门口碰见一个人。”诸葛青言简意赅地说完了开头。



“讲重点!”傅蓉看了眼手机,敲着桌子催促。



“然后419了。”



“……”傅蓉眨了眨眼,看着诸葛青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情我愿的?”


“……我先调戏的。”


“呵,要玩到三十而立?誓死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自洁也不渣?”傅蓉慢悠悠地把昨晚诸葛青的flag背出来,诸葛青一开始还是爱咋咋的态度,到后面耳光扇得太疼,开口打住:“傅姐我错了,我昨晚昏头了。你们女孩子不是经常说有段时间会干任何事都不顺,bug四出什么的。”



“那叫水逆谢谢。不要把我们的玄学当成你约炮的借口。”傅蓉凉凉地开口,诸葛青噎得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研究桌面上的碎纹。


傅蓉怼了一句,看见诸葛青沉默她也严肃起来:“我不是说因为你昨晚玩过头就要骂你,你都二十五了,当社畜都好几年了,知道你心里有数,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总不能一直靠着右手解决,腻烦了也只能换个左手调解……”


“别,您可别太了解男生行吗?”诸葛青生怕周围人听到更劲爆的话,着急忙慌打住傅蓉的话头。



“你没事就好,能在那家会所里过夜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普通的,既然你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样子,索性就这样呗,互不干扰最好了。”傅蓉拿起杯子喝咖啡,走之前又问诸葛青:“这事就这样算了?”



诸葛青顿了一下,点点头。




傅蓉好像忙得很,聊了半个小时掐了三个电话。到最后两个人走出咖啡店,傅蓉拍拍诸葛青的肩:“行了,有空了再出去吃饭吧,你别被骗了就好。走了啊。”诸葛青点头,没开口。




傅蓉上楼后诸葛青原地站了一会,去车库交了一天的钱,打算坐地铁回去。



他被傅蓉的一句话勾起了之前的回忆,没把握自己开车时能不走神。








高三那年夏天,别人家都是欢天喜地,一边等着通知书一边给自家孩子开始零零碎碎巨细无遗的收拾行李,诸葛青家三个人成天阴着脸出进,沉闷地要溺死人般。他的弟弟诸葛白被送到爷爷家,明面上是避暑,诸葛青知道他爸妈怕他的弟弟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八月中旬他爸爸已经对他不闻不问了,打也打过了,谈也彻夜苦口婆心讲了,到最后诸葛青只能苦笑着摇头:“没法子,你们就当这是病吧,改不过来的。”他爸爸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那时候通知书已经送过来了,诸葛青进进出出给自己收拾着行李,第二天晚上他爸爸加班没回来,诸葛青要上二楼,被他妈妈叫住了。



诸葛青回头,站在楼梯上看着她。不到两个月平时保养得体的女人满脸憔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儿子——诸葛青在家时穿着半袖,那些被打的痕迹还没消下去,嘴角处是他爸爸扇耳光留下的青肿,十八岁的少年太瘦,像是套着衣服的骨架子站在那里。


“儿子……”她开口,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妈妈这两天,偷偷瞒着你爸爸查东西。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不懂,网上只是说,走这条路很难,骗子多,又危险……”她呜咽着,将那些嘱托说完,“你要出去上学了,要见更大更广的世界,妈只希望你别被骗了……”


诸葛青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点,看着抹眼泪的母亲,他凑过去拍着对方的肩:“不会的,妈,不会的。”


秘密被揭开的年龄过于稚嫩,即使长成一副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十八岁的回忆还是鲜活在诸葛青的脑子里。别人都是任凭时间治愈一切,诸葛青偏偏让那疤不结痂不长好,就新鲜地冒出汩汩的血,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二十岁被发现,可以用成年人的态度心平气和地谈,工作后被发现,可以更加缓和地接受,他偏偏在敏感又骄傲的青春被最亲的人看到了自己一直因此仓皇的秘密,在短短两个月内诸葛青被迫快速地成长,一瞬间变成了比同龄人多担一些事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喜欢同性没什么错,就像其他男生喜欢女生一样正常,更何况他们还会费尽心思多认识些女孩,不但自己要认识,还要拉着诸葛青一起去。诸葛青没有要骗人的心思,只要别人有进一步的打算,他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性向。所幸这些年遇到的都是些温柔的人,接纳着自己的一切。


诸葛青能花尽心思安慰朋友,必要时还能时刻换成对方喜欢的风格;他能默默做好事,看见街边的阿婆卖花就会掏出现金让对方吃顿热饭;诸葛青大学四年积极向上享受人生,工作了与同事友好相处从不翻脸。他时刻以最高最好的标准要求着自己,隐隐约约存了点不可说的心思:我都这样了,我是个好人了吧。


他也不会出去干坏事,这些年回家爸妈终于松口定到三十岁,诸葛青却不敢主动找,他受不起玩玩的心态,也担不住太深的感情。母亲的嘱咐一直在他耳边绕,诸葛青不曾忤逆。



他站在地铁门前闭上眼睛,莫名想起昨晚那人在进入后一直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得诸葛青差点以为那是真情实感。



别陷下去。诸葛青在心里默默地说,别陷下去。



地铁发出提示音,诸葛青睁开眼,看见对方站在站台边看着自己。


——————TBC——————


阿青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文通篇狗血,大家别过脑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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