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青】对方辩友你不要搞事情‖下
*大学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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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第二天，化工院新生肛翻信息院的帖子还高高挂着，不过吃瓜群众早已经转移了集火点。前一天晚上他们因为猥琐流信息院的翻船而奔走相告举杯同庆，今早已经开始扒那个化工院的新生了。化工院官博不嫌事大，特地置顶了一个po介绍辩论队队员，更是让广大同学有了吃瓜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和信息院辩论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办公室里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原本张楚岚早已承诺他们打赢就去聚餐，不过现在那位三辩低着头如同鹌鹑般乖巧，其余三位眼神飘移就是不和张楚岚对视。
“宝儿姐的仓鼠昨晚离家出走了，今天还没找回来，所以我一个人过来了。”张楚岚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说着一点都不亲切的话，“君子一言，大家别忘了裸奔啊。”
他话音刚落，其余三位新生就用无声的眼光看着三辩，三辩一哆嗦：“张，张哥，这，十一月了，咱们这冬天也挺冷的……”
“嗯，没事，那你们穿着秋裤跑吧。”张楚岚一脸理解地点头，“二辩是女生，允许你多加一件秋衣。”
裸奔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裸奔的。新生们坚决地摇头，最后在双方的僵持中，三辩豪爽地挥手：“我搞砸了，我承担所有的后果！”
据说那天大半夜三辩在操场上穿着秋裤跑圈引来无数人围观，不过诸葛青没有去看，他对这事不感兴趣，再说好歹是一个宿舍的，互相的面子要留几分。
后来院级辩论赛打得如何他们也没有关注，丢了仓鼠的宝儿姐整天处于丧值爆表的边缘，一言不合就开始暴力解决问题，连张楚岚都收敛了几分，认认真真教着打辩论的技术，诸葛青倒是很喜欢现在的氛围。
那天周末他去图书馆赶作业，老师布置的一个代码跑了一上午都没成功，反反复复检查还是没找到毛病，诸葛青叹口气，跑去一楼的便利店买运动饮料顺带散散心，排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图书馆一楼大部分都是沙发座，便利店开在角落，周末过来补作业的同学不少，诸葛青买了饮料一边说着“不好意思让一下”一边从沙发空隙里穿过，没走两步就被电脑蓝屏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作为信息院的学生他对此天生敏感，打量电脑的目光向上一移，就和王也看对了眼。
当王也茫然的眼神转为发出诡异的光时，诸葛青下意识就想走，但是王也提前开口：“哎哎哎同学，我记得你是信息院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电脑？”
诸葛青假装没听见垂下眼继续走。
不过王也没有放弃：“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一起比过赛，就是那个辩——”
“让我看看，不保证能修好。”诸葛青快步走到王也面前低头看他的电脑，“怎么弄得？”
“就是我们专业用的ChemBioDraw，我刚刚还在用它画图，突然之间蓝屏了。我的电脑有一键恢复的按钮，捣鼓半天没好。”王也说起问题来倒是不拖泥带水，很干脆地讲了，然后又带着点套近乎的意思：“说起来那次辩论你——”
“打住，再提比赛你的电脑可能会冒烟。”诸葛青笑眯眯地敲键盘，声音压得很低，“你不提辩论赛我们还能聊天。”
“哎，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嘿。你没听说过吗，人要敢于面对自己的失败，太飘了会被当做卫星放上天的。”王也摇头，不过也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这话谁说的？”
“沃兹基。”王也理直气壮。
“……”诸葛青看了一眼王也，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你以前的系统补丁没有更新，运行破损，要重新装系统，以前的东西有备份吗？”
“备份有是有……”王也掏出小小的U盘套挂在水杯上，“主要是，我不会装系统啊。”
“你一男生不会装系统？高中怎么捣鼓电脑的？”诸葛青斜了王也一眼。
“你一男生不会写环己烷的最优结构式？高中化学怎么读的？”王也毫不示弱地与诸葛青对视，后者突然发现王也眼睛还挺大挺清澈的。主要是那眼神太无辜，让诸葛青一度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最后他们互相妥协，诸葛青拿着自己的电脑来到一楼，顺便用U盘给王也装系统，获得的回报是晚饭王也请诸葛青吃后门美食街的黄焖鸡。诸葛青拿着自己的U盘给王也装了系统，在等待读数的期间又开始检查他的代码，不过这次可没有那么安静的氛围，诸葛青发现王也这货是个话唠，就算自己不搭理，他也能锲而不舍地侃下去。
“你们信息院挺厉害的哈，以后出来网管老师专卖店都能去工作。”
“哎你为什么不让我提辩论赛？我觉得你不是输不起的人唉。”
王也说话十分有技巧性，隔那么一会儿蹦出一两句，堵得诸葛青正好卡在发火的边缘。诸葛青换了英文输入法敲符号，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
“同学你这人太不真诚了。”王也批评他，“我们X大的学生毕业被评为踏实能干，待人诚恳，你要头一个砸招牌吗？”
“……”诸葛青作势要拔U盘，王也立马按下他的手：“好哥们，你是三好学生的代表人，学生标兵的扛把子！”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满嘴跑火车？”诸葛青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王也又改为拍他的肩：“我给你讲，我这人平时很严肃的，我是看你眉间有股郁郁之气，挖空心思逗你开心知道不？同为理科男你不懂的理科式的体贴吗？”
“我工科的。”诸葛青冷静地拂开王也的手。
他其实不怎么讨厌王也，但是对方一下当众调戏一下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诸葛青吃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检查新装的系统时诸葛青突发奇想：“哎，我能不能在你电脑上敲代码？毕竟这事还讲究个玄学呢。”
“啊？行啊。”王也看了看手机，“你随便瞎捣鼓吧，差不多也到吃饭的点了，我下午再画图。”
诸葛青迅速下载软件做了个程序，然后他抬头笑得一脸纯良：“走吧，去吃饭。”
他们中午吃黄焖鸡时，还因为辣不辣争论了一番，王也豪爽点了特辣，诸葛青祖籍浙江不怎么碰辣，点了微辣还被王也用揶揄的眼神看了几眼。他原本还想怼回去，一想到自己做的程序立马心平气和地舀起米饭。
吃完饭诸葛青说下午还有课直接回了宿舍，王也拎着电脑晃晃悠悠回到图书馆，中午一点的图书馆里一片寂静，大多数人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王也打开电脑，出现图标，缓冲中……他一边打开保温杯，就听见“啊哈哈”的怪笑从电脑里传出来，惊得靠近他的几位同学睁开眼睛茫然地向四处望。
王也瞪着屏幕，上面有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那一声怪笑就是它发出来的，旁边还有一句话，血淋淋挂在屏幕上：“我！不学修电脑！”
“哈。”王也发出句无意识的感叹，食指虚点了一下那只狐狸：“这小东西和你一模一样。”
没过两天，体育考试就来了，按照惯例体育期末考意味着拉开期末月的序幕。诸葛青开学被选课系统无情地抛弃了一次，篮球课把他踢了出来，到最后只能在啦啦操的课余量里悲愤地占一个位。
自第一节课诸葛青知道了全班就他一个男生，每次点名总是第一个被想起之后，他每节课都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开始大家还总是偷瞄着他笑而不语，到后来课程一难也没几个顾得上看他了。
期末考试老师要求单人啦啦操考核，按照学号在那里排着队。诸葛青站在最后面等，他前面的两个女生估计是无聊，开始聊天。
“同学我口腔院的，你呢？”
“你好，我化工院的。”
“哇，好厉害！”
“不不不，快秃了。”
女生聊起天来话题跨度之大范围之广跳跃之快，诸葛青打小就知道。他没怎么听，在脑子里过了三遍动作，回过神来发现她们已经开始八卦起各院男生。
那个化工院的女生兴致勃勃侃起她们一级的传奇人物王也：“你还记得那个辩论赛打败信息院的事吗？……对对对那个王也和我一个班的，他人可厉害了，十一月份就开始跟着师兄进实验室，每天闲下来就往化工楼跑，好几次都是穿着白大褂上课来的……
他那人挺可爱的，我们都觉得他有点呆哈哈哈哈，平时看起来很冷漠不好说话，不过熟起来就发现他真的是不怎么会说话，人还挺好的……”
这跟他认识的是一个人？？？诸葛青不想听八卦，但是注意力控制不了地往那飘。
“哦对了我给你讲，昨天老师让他上台讲PPT，他的电脑一打开就有怪笑声传过来，超好笑的哈哈哈，老师让他赶紧弄过去，他一本正经说自己不会玩电脑。王也平时不是扎乱七八糟的马尾吗，那天老师气了，连他的马尾都狠狠批了一顿让他注重形象，晚上我们班级群还众筹给王也买小揪揪扎马尾……”
那两个女生又开始咯咯笑，诸葛青却没再往下听，觉得这次玩大了。
他平时也不是冲动的人，开玩笑懂得和别人拿捏好分寸，原本以为王也会找别人关掉那个程序——就算他们同学都不会，也还有校门外的电脑城呢——诸葛青抱着这种心态把音量设了最高，没想到王也居然还在用诸葛青装的系统。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王也才从实验室出来，他晚上没吃饭忙着取产物，五个小时滴水未进，连口都懒得张。在刷卡进门后低着头爬楼，然后在三楼转角处碰见了诸葛青。
他们两个院大一的新生隔着一层楼在同一栋公寓里，不过诸葛青平时压根不会下来，王也也不会多爬楼上去，两个人第一次在楼里面见面，感觉有点微妙。
王也没搞明白情况，理智地选择闭嘴，诸葛青整理着语言没来得及开口，楼道里灯灭了。周围有着三三两两去水房的人打闹说笑的声音，不过一个拐角后的这里安静得可怕。
“那个，不好意思。”诸葛青还是率先张口，“我就打算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被老师批了……嗯，你应该平时表现得很好，抱歉。总之，你先把电脑拿过来，我把那个程序关了。”
“啊？就为这事？”王也反应了好半天回过味了，“没有，我觉得你的那程序还挺，呃，提神的。不用关不用关，这也是一大特色对不对。老师批我你别往心里去啊，反正他对事不对人。”王也随意挥挥手，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诸葛青一下午一晚上的顾虑。
他舒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王也又漫不经心地补充：“再说了我觉得还挺可爱的，那只狐狸。”
啪，楼道里的灯又灭了。
那个程序一直在王也的电脑里留着。一年后诸葛青用了王也的电脑跑代码，那天晚上王也打开电脑，不再是熟悉的怪笑声，狐狸躲在云朵后，旁边的字变成了“我喜欢你”。
一年半后的夏天，他们在大排档吃串的时候，王也告诉诸葛青：“我那时候就想着要靠大度打动你，不然你这么聪明的一颗心，在哪给你下套？说实话，那怪笑声很渗人的。”
两年后的冬天，王也换了新电脑，诸葛青帮他装系统，依然有着开机程序，不再是怪笑声也不再是躲在云朵后的狐狸，只有四个大字：“无耻老贼”。
……
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诸葛青看着黑暗里的王也，对方还没来得及脱下实验服，脸上还有满满的疲惫，但笑得很温柔，明明没有灯光，看清他却毫不费力。
他会发光吗。诸葛青恍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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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弄伤手，痛得怀疑人生打字也很慢，错别字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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