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残

永远爱着那个衰仔。

【也青】命结

于是写了个非常俗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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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后诸葛青就和这个女人聊上了,一路飞机穿过太平洋到达我国的文'化'政'治'经'济中心,他们的话题也从时'政'新'闻跳跃到体育运动,最后成功停在了当代男女青年急需解决的单身问题上。



他俩打算深入探究时空姐温柔地提醒乘客们做好降落准备,对方意犹未尽地住了口。她冲诸葛青含蓄地挑了挑眉,诸葛青立马回了个得体的微笑。

临走前诸葛青收到了对方递过来的一张纸巾,上面除了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枚新鲜唇印。诸葛青笑笑,随手揣进了口袋里。

他找行李箱时突然想到,第一次做的时候那个人咬着他的耳尖说的话,那时候他俩刚刚好上,王也一路看着诸葛青各种撩过来的,于是在诸葛青双腿夹着他时王也狠狠磨着他,让诸葛青失神的前一秒将那句话刻在脑子里。

“你以后再敢乱撩拨我掐死你。”

要是那时候王也知道自己本着能撩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和妹子嘚啵嘚啵了一路,说不定真会掐死自己。诸葛青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滑轮发出嘎吱的轻微响声。他戴上一副骚气无比的墨镜,看见了朝自己挥手的弟弟。

旧事勿重提,反正现在两人已经分手了。









皇城脚下有着大大小小的交际圈,其中有一种圈子里面都是阔少爷阔小姐,打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个圈子近几年流传着一个笑话,笑话的始作俑者是中海集团老总的幺子。

这个人吧,一出生就没什么忧愁,他爸权钱双收,心血来潮外出吃饭都能上新闻,他又是家里的小儿子,该说是无法无天的一个。

不过王也,小时候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待人接物学习成绩每一条都能让他爸妈掰扯好半天,可惜这位小少爷高中读到一半拍屁股回来,告诉他家里人,他不读书了。

不读就不读吧,反正很多和他一样的少爷小姐们出国待几年买个证回来多的是,他爸点点头表示理解,下一秒,王也又补了一句:“我要去当道士。”

他爸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王也看着眼如铜铃的老爹,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完了:“去武当山。”

这下他老爹真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知道成长过程里发生了什么的王也突然之间要南下当道士,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一直传到现在,人们猜着王也八成是疯了,不过人家在武当山呆了几年又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其他人不太清楚,他回来之后没待在公司里,而是支了一笔钱在外面搞投资,两三年也混得风生水起。他老爸却打死不承认自己儿子单干了,有人问起就含含糊糊说让年轻人先玩几年,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王也回来之后自然而然地要和原来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一开始大家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后来也就渐渐改观了:对方温润得跟块玉似的,走廊里碰见你还会主动退半步,凡事出问题先往自己身上揽一波,谁不喜欢?

于是和他差不多大的一群少爷小姐们开始蠢蠢欲动,当过道士就当过吧,说不定以后还能互相玩点儿有趣的,再说了看他的生意刚刚开张一帆风顺,脑子也不差,长得也很好,约吧。

结果王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先是跟他们讲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玩不来昨晚睡一起今天就走人的戏码,又谆谆劝告他们不要趁着年轻乱来,很容易伤了元气。这番老父亲式的论调没有阻挡住一波又一波的人。就在王也回来半年后,其他人的攻势越发迅猛时,他带着男朋友出来介绍了一下。

那天晚上一众人都惊呆了,要知道自打他们打起王也的注意,不是没有琢磨过王少爷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男女女把自己轮番改造型试了一番,唯独没想到前任王道长的男朋友,看起来,有点骚气。

当诸葛青和他们喝过一轮后,大家又改观了,不是有点骚气,是非常骚气。诸葛青这人,一进门就眯着个桃花眼四处放电,刚刚拼酒时说的话特别好听,差那么一点点意思就算是给王也戴帽子了,也不知道是他拿捏得好还是习惯这么讲话。大家一边和他哈哈哈,一边拿眼偷瞄王也的表情。

王也倒是平静得很,摸着他那万年不离手的保温杯似睡非睡,黑眼圈一如既往的浓重。

有人就碰碰他肩膀,再朝他挤眉弄眼地示意正在一旁看女孩子手相的诸葛青,王也就笑:“他那人就这样。”

好呐,这看起来还是一对儿绝配。大家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说不定王道长就好这口呢,更何况王也那对象看起来有点神神叨叨——刚刚看手相说出的事八九不离十地对上了,其他人也就很有眼力见的不搅这浑水。

诸葛青在北京呆了小半年,这小半年来大家也逐渐适应了看起来扎眼的这一对,诸葛青很注重外表,衣品是异常地好,王也总算是不会套着大裤衩和汗衫,再扣一顶棒球帽就出门了;诸葛青也很观言察色,逗得人心情不错,大家都觉得他们差不多要出国领个证了,王也回到北京一年的那天,有人提出庆祝庆祝,就知道了两个人分手的事。

王也恢复单身后,他们却没有了扑上去的想法。看着王也又一副直男衣品四处晃荡,黑眼圈万年不变地挂在脸上,大家老觉得缺了点什么。想来想去,王也还是那副谦礼的样子,手里经常拎着他的保温杯四处走——谈生意,做饭局,四处拉关系,但就是有点不一样了。








就这么着又过了两年,王也从武当山回来整整三年了,公司办得有声有色,完全没有回去继承家业的念头,他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不惜戏精上身扮虚弱,但王也除了给他教了一套保身健体拳外愣是没松口,于是他爸又动起给他成家的念头,王也这次都懒得回去,直接给他老爹发了一条语音:“您要是再折腾我就回道观。”他爸终于老实了下来。

诸葛青在酒店里做了SPA,又睡觉调整时差,晚上九点被饿醒了。他揉着眼睛看了看手机,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睡得毫无形象的弟弟,决定自己一个人出去觅食顺带找乐子。

他带着点起床气,懒得开行李箱收拾自己,于是套着洗澡前穿的黑色套头衫和七分裤走了出去。顺着东西向的路走了几分钟,又拐去南北向的马路走,乱七八糟拐了好长时间,他叹了口气。两年没回来,首都还是一样的淳朴,一样的没有夜生活。看着灯火辉煌的写字楼以及街两边的饭店,诸葛青实在没想清楚首都人靠什么娱乐。

他还待在北京的时候和王也以及他的朋友出去玩,好像都是高级会所里开的私人房间,一直没来得及问在哪里能找到酒吧,总不能现在让他去星爸爸店里撩妹?

诸葛青站在原地转了个圈,睁开眼睛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大排档。

“……”他沉默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哟,您是一位?现在座位不多,您往里边走,里边的桌子和其他人凑一桌,行不?”老板站在烧烤炉前吆喝着,“麻烦了您嘞,烤串走这里,麻辣烫在右边的冰柜里,自己随便挑啊!”

诸葛青应了一声,从人群里硬往里面挤了过去,虽然说是初秋了,但微冷的天一点都没有打消人们对大排档的热情。

他说了好几声“接过”才挤到里面,的确有一张空着的黄塑料桌,只坐着一个人。那人扎着个高马尾扣顶帽子正在呲溜炸酱面。诸葛青走过去坐在对面,找了一圈没看到菜单,他往墙上瞄时撞进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

王也可能也是吸溜面条时察觉到有人坐过来,于是慢吞吞扫了一眼。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就在诸葛青觉得自己原本挂在嘴角的习惯性微笑都要僵住时,王也移开了目光。

他松了口气,完全没搞懂偌大的首都刚刚一回来就碰到前任是个什么小概率事件,可能他现在跑出去买彩票能立马中特等奖。

“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诸葛青漫无边际瞎想的时候,王也却开口问了一句,诸葛青一愣,回答:“今天。”

“适应不?”

“还行。”

“飞机上勾搭的女生在哪个等级?”

“A吧……”诸葛青下意识回答,然后又反应过来,他看着王也,对方笑得很无奈:“唉,你呀。”

王也把筷子放在旁边,也看起菜单:“我请你,烤串吧。”

“行。”诸葛青很爽快地同意了。

“在这里有点寒碜啊,你给我个名片吧,哪天有时间了再请你。”王也还是在看菜单,一只手伸了过来。

诸葛青却没掏钱包,他盯着王也的手看了一会儿,笑笑:“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摆起这个客套法了?”

他还没离开北京的时候,可不记得王也曾经有过食物等级的观念,除了谈生意的时候。在诸葛青面前,王也一直是一副随遇而安恨不得随时软成一滩泥的样子。

“还俗还了三年,变成彻彻底底的俗人了,王道长?”诸葛青还是笑眯眯的,口气却冷淡下来,“您适应得不错。”

“诶,借您吉言。”王也不在意地挥手,冲老板喊了一嗓子:“先来五十串烤串,再加两个蒜蓉落苏!”

“哎呦呵,不就是茄子吗,您非得跟我显摆一下?”诸葛青好笑地问。

“嗯?茄子啊,他们菜单上这样写的,我就叫着试试。”王也指指墙上贴着的菜单。

“……”

在烤串端上来的时间他俩没人讲话,王也又上上下下把诸葛青打量了一遍,穿的很单薄,上面露着锁骨下面露着小腿,头发还翘起来一撮。不过人看起来安分了很多,没有和以前一样四处乱瞟,左边女生给他抛的媚眼诸葛青也毫无反应,他就那么专心致志地盯着桌面,好像能看出个花来。

于是王也跟着盯桌面,一边盯一遍伤感兮兮地怀念自己那几年。王也自认做事考虑全局,首先舍己,唯一一次冲动就是诸葛青对他说“您武当派的可不能婚嫁啊”,于是王也做了自己最冲动的一件事,原本打定主意避世的人还了俗,出世到现在。不过那只狐狸在自己下山那天笑得眼睛弯弯:“道长啊,您这人可真是,唉。”

诸葛青履行过诺言,在他回到北京半年后也过来了,只不过那时间有点短暂,被世俗抽打得晕头转向的王也好不容易喘口气,对方给自己留了个潇洒的背影,顺带一句干脆利落的分手。

王道长的出世成了个笑话,让他出世的那人离开了,王道长却不得不继续在这世俗里接受各路鞭打。









诸葛青和他没有在塑料桌上盯出个花来,反而老板将烤串盘“啪”地拍在了桌子上,两人也不互相谦让,闷头吃了个干净,之后王也结账诸葛青拍屁股走人,分别之前没忘记互相交换名片——像两个客客气气的社畜。

诸葛青手指间夹着那张名片慢腾腾往酒店走,他出国这两年,每次一泡吧王也的那句话就在他耳边打转,以至于每次他都只能和其他人发展到要电话号码的阶段——当然也有女生会因为烦心事主动打电话过来,两年下来诸葛青有一种向妇女之友发展的错觉。他每次回想,每次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和王也在一起时间那么短却生生成了他的锁——他甚至妥协了成为下面的!

“跟我玩客气?”诸葛青盯着名片笑,“你厉害。”

这边的王也回到住处,懒得开灯,摸黑洗漱一番后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数羊数了一个小时还是没睡意,到最后他从床头柜上抓来诸葛青的名片,捏在手里倒是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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